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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忘性大乐天派,跟安安妹宝闹一会就恢复七八成的精力,一齐拿炭笔在妈妈给她新做的板子上画画。她还试图教会两个妹妹写自己的名字,虽然她自个也写得和鳖爬一样。发现根本无法沟通之后就放弃了,找妈妈要了个本子,本子里夹着几张白络小时候的大字帖,七崽就跟着在板上描,描好了拿到妈妈跟前,非要白络在字帖上把自己描摹的字找出来,然后告诉她读音。这孩子对感兴趣的事记性出奇地好,白络最多只教叁五遍她便记住了。白络也乐得她闹自己教,自家崽恢复精力不蔫巴了,当然值得高兴。
    几个大人把挖来的野菜去除老叶,洗净后放入开水中烫青,拧干水分切碎,放入事先准备的大容器里,加入切好的菌子和葱姜,再打上几个鸡蛋。肉早上决定过节时就从冰室取出来了,兑了温水化它,现在也化的差不多了。齐案眉先是将肉切片再切条,然后左右开弓开始剁。那边就伴着她笃笃笃的剁馅声开始和面,白络自告奋勇,使出平时揍孩子的劲儿。她揣面时习惯使然,总是手腕贴着盆沿剐蹭,因着盆沿是光滑的没注意,揣完了才发现手腕内侧瘀红一块。还被小石榴嘲笑一番。
    她体质好,这种浅层的瘀红可能过会就没了。等她举着恢复的手腕朝小石榴炫耀时,那家伙正被饺子皮怎么捏出形状好看的饺子折磨着。她们四人来自不同的地域,见过的饺子形状也各不同,除了齐案眉和彭媛外剩下两个更是没亲自包过,只按着记忆里的模样努力复刻。白络动手能力强,稍稍琢磨一下就捏出大概的月牙形状,小石榴则不服输地跟自己的手斗争。
    “你就别瞎捏了,跟你老婆一起擀面皮吧。”白络把嘲笑还给她。
    她这两年刚褪去婴儿肥,但眉眼还是没长开的稚嫩模样,喜欢跟窝里要强,小表情也多,应付白络的揶揄马上一副我委屈但我不说的小心机模样,娇气地往彭媛身上贴。
    “哎呦呦,找妈妈要奶喝呐,安安妈羞羞脸!”
    白络是完全把她当小孩逗,逗到不经逗的跳脚她心里就爽了,古怪的乐此不疲的乐趣。
    吵吵闹闹包了一锅盖奇形怪状的饺子,水开了下些进去,其余拿去冷藏。余了些饺皮,齐案眉把它们擀成面皮,切成面条,铺到竹筛上拿到室外晾晒。
    饺子浮起来后小火煮几分钟,再退火焖一会。白络喜蘸料,用饺子汤调了一碗辣子,小石榴喜欢吃干的,彭媛喜欢吃汤的,妹宝喜欢吃皮,一碗饺子吃下来留半碗的馅,全倒她妈碗里。她们一家叁口怪模怪样,安安仿佛和她们不是一家人,吃起饭来安静乖巧一点不挑食。
    “随谁呢?”
    “可能隔代遗传吧。”
    “那肯定随我这边的长辈。”
    “哪边都随点吧,占你一人便宜不成?”
    “难不成还能占上你的?”
    ……
    得了,说着说着两人又开腔了,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七崽偷着笑,跟她妈妈咪咬耳朵,安安喝了一口汤砸吧嘴,妹宝坐在彭媛怀里,挑她碗里的饺子皮。厨房半空中还飘着蒸腾的烟和雾,阳光沿着水槽边的窗户照在洗碗台,室内暖融融一片,笑着闹着都仿佛天籁。
    闲暇的时候不玩就做点手工,把各自会的都拿出来教,白络会的多,往后基本都是她当手艺老师,把传家的东西倾囊相授。彭媛也会教她们识药草,平日上山挖药都是一呼几应,只挖些常用的强健的,旁的药效再好用不上也是废了。家里旧衣服再穿不了的就拿出来改造,缝缝补补给孩子当护衣,或者给两位女性做月事带。棉花金贵不舍得用,多数是在带里铺草木灰,勤洗勤换。孩子们小了的衣服都还存着,留给娘胎里那个,尿布肚兜小睡袋,不精致但很实用。
    冬季漫长又无趣,不用赚钱不用农忙,陪陪孩子打磨工具。
    几个孩子爱玩秋千,白络愣是给她们人手做了一个,每天就在秋千上荡啊荡,身量一天一样。等雪全部消融时春天也就不远了,到那时又是步履不停的春种。
    把牲畜栏里的粪便铲出来堆肥,一摞草堆一摞粪,再撒点山泉水,开春就能给田里添上肥。锄头刀具什么的,磨损严重的二次煅烧,钝了的留着用时再打磨,废铁聚一块拿窑子熔,倒入模具里造些趁手的东西。熔铁可不容易,最难的时候试验十来次才成功那么一回,毕竟多数材料来源不明,根本无法判断成分,窑温也不好控制,费力不讨好。有时候做点小玩意,鱼钩箭头一类,有时候冲着修复工具做些铁卯。哪里缺往哪里搬,一点一点地聚。
    她们过了一个不热闹的春节,给屋头添了点红色,围一起吃了几顿火锅,汤底从酸汤茄锅到骨汤蘸水,算是迎完开春。打春起绿意蛰伏,麦子油菜生机盎然,白络的肚子在厚厚的棉服下也开始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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