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初,初雪临幸这座城市。
    记忆里上一次下雪的南城还是三年前。
    人们都出来看热闹,临街铺子里的小商贩、附近办公楼的上班族,还有两所大学的学生们不约而同聚集在这片包容浪漫的新城区。
    女生宿舍楼里无比激动,王佳树从门外冲回来,大喊着“下雪了”,想把室友们从被窝拎起来一起看雪。
    三人都下了床,才反应过来另一个铺位已经空了许久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都没感觉。”
    “你睡得跟猪一样。”
    ......
    南城东郊陵园里,叶纾愚抱着一束白色的菊花,将黄色的那束摆在林声女士的墓前。
    她将长发挽起,穿着黑色的系腰大衣,踩着年初买来从没穿过的黑色皮鞋。
    没有撑伞。
    谁也没有预料到雪会以这样的方式突然降临,就连气象台也又惊又喜。
    抬头看了一会儿从天而降的细碎雪花,很快睫毛上就落了晶莹。
    她咬咬唇,又挂起笑容。
    “妈,下雪了。”
    “上一次下雪,我才刚读大学呢。”
    “它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看你呀。”
    声音越发颤抖,然后哽咽,她蹲下扶住墓碑,低头的那一刹那眼泪再也没有忍住。
    “妈,我准备一个人去北城,这里总是有不美好的事情,我想在那边定居,你会怪我吗...”
    两行清泪划出的泪痕也很快变得透亮,给这一幕又添一分脆弱。
    将近一米七的人蜷缩在这一片天地,好像缩得越紧,妈妈就更能抱住她。
    将半边脸埋在一只手掌里静静待了一会,泪痕因手掌的温度变得容易揩去。
    这样擦干眼泪,她也恢复了情绪,又变成那个情感淡漠的叶纾愚。
    她攥着那束白菊起身,又穿过那一排墓碑回到阶梯处,向上走去。
    刚下的雪薄薄一层铺在大理石砖上,一踩一个脚印。
    在看到几节台阶之隔的上方那双脚时,她抬头并停住了脚步。
    宋之昀也穿着黑色的大衣、西装裤和皮鞋。
    只是并非偶像剧,看着如此相配的两人对视的视线里只有五味杂陈。
    “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钟姨。”
    “不需要。”
    叶纾愚继续往上走。离他越来越近。
    “你勾搭上谢殊虞不用显摆到我妈面前来吧,生怕她不知道你妈...”
    她重重甩了他一巴掌。
    “你明知道别人是为了离间你我,你明知道我妈是什么样的人,你就是选择相信别人不相信我,你只是想找个理由恨我折磨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