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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三的下半学期,薛京和她的感情越来越浓,几乎到达了蜜里调油的地步,眼神都可以平白无故得拉丝,饶是如此,薛京与她的交流总是形而上的,除了学业,他们聊宋代四雅,聊希腊哲学,聊电影聊歌曲聊人生,情到深处时,薛京还会用正宗的牛津腔为她朗读济慈的十四行诗。
    当他念着Bright Star抬起浓黑的眼帘看着她时,他那双本来就清澈的双眸好像真的闪烁着明亮的星光,那光中能倒映出她齿条的灵魂。
    年轻男女,干柴烈火,他们有很多因为错过宿舍宵禁而彻夜呆在一起的机会,但薛京从来没有暗示过任何对她采取下一步的要求,他总是有别的新法子来避免两人去到酒店躺在一张床上的尴尬。
    去看秋天的香山,去看冬天的后海,甚至有一次他们还在一个万物发情的春天里买了影院的夜场票,活活看了六个小时的林正英画符点僵尸。
    一开始,哈月觉得对方的“好”虚伪且搞笑,在她看来,这些都是薛京掩饰自身欲望的把戏。
    不过在当时周围一众男生想尽办法用拙劣的借口哄骗女生完成全垒打的乱象中,薛京的“欲拒还迎”确实还算得上有一点高明。
    谈爱是相对的,他要维持着好人的姿态,不急的态度,压力就给到了哈月这边。
    哈月自恃拥有新时代女性的开放精神,没必要在思想上为自己裹小脚,视贞操为自己恋爱乃至结婚的资本根本就是物化自己,换句话说,她认同正常女性和男性一样有身体需求,和自己爱的人发生有保护的关系,是一件再健康不过的事情,无须否认。
    再加上她上大一后的精神偶像一度是法国存在主义作家波伏娃。
    她既然不是需要被哄骗才能开始第一次的女孩,所以薛京完全没必要和她虚与委蛇。
    时机成熟,两情相悦,她曾存心试探了几次,但薛京都很绅士,并不轻易上当,绅士得仿佛一位住在云端上,早已斩断欲根的道长。
    于是初雪那天,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蓟大附近的酒店开了一个房间,给薛京发信息说自己有急事让他速来。
    不过也是那一天,薛京被穿着特殊制服的哈月逼得缩在床脚,双耳通红,用两只手抱着肩膀做抵御,小声告 诉她自己真的没有在耍爱情手段。
    薛京之所以一直在避免和哈月发生关系,是因为他没有实际经验。
    他和她一样也是第一次,但又都先入为主的认为,对方那么优秀肯定是情场老手,他生怕自己在这件事上露怯遭到哈月的嗤笑,所以便拼命捂着恋爱中的短板。
    但实际上,那晚两人耕耘到日出东方,足以证明他的短板不仅在空间上不短,在时空上亦是。
    他是谦而大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