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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洗澡吧,你还有孕在身,早点休息。”
    “阿勖!”佘仪然慌张地从背后拦抱住他,呜咽道:“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能在我面前说你和樊莱在一起七年。明明当初你喜欢的是我,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求你,不要这样冷漠的对我。”
    徐少勖眉头深蹙,额间血管突突的跳动着。听她三言两句的提起过去遥远得模糊的事,他眼前浮现的竟是樊莱那双充满绝望和冷漠的眼睛。
    *
    纪景清把樊莱放到床上,可事先没有开暖气,被子充满寒冬特有的潮冷气味,樊莱有些排斥躺上去,整个人把脸埋在枕头上,鼻端尽是舒爽干净的洗发水香气。
    她觉得熟悉,思绪迟钝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她惯用的洗发水气味。
    很好,她没来的两三天里,没有别的女人用过这个枕头。
    纪景清开完暖气回来,见她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眉心紧蹙。
    “喝不喝红糖水?”
    “你家有?”
    “没有,便利店有。”
    她扭头,将脸从枕头里露出来。凌乱的头发沾满她的五官,她的双颊透着熟透的苹果红,盖过了原本腮红清透的粉色,扯了扯嘴角,伸出一根手指去贴他的嘴唇。
    “根据游戏规则,你是不用担心我的,更不用替我冲红糖水。”
    纪景清愣了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不过她现在气若游丝,他没太听清她的前半句话,只能领悟她后半句话的意思。
    他恍然大悟,想起来他现在是她的金主,她不过是被他养着的一只雀。她说完后,似用完全身力气,手颓然跌落垂在床边,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他。
    她的清醒让他心中动容,恻隐之心像浮标,上下晃动,忽然觉得何必计较这么多呢?反正她如今算是他的女人,今天在酒局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也护着她了吗。
    “我怕你痛死在我家,我还得给你收尸。”
    她嫣然一笑,露出白洁光亮的皓齿和浅浅的梨涡,又将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那你送我回我家,我今天突然觉得不是那么有意思。”
    听起来带有哭腔的话让纪景清彻底心软,他蹲下来,靠着床沿去抚摸她的头发,说:“今晚抱歉,让你不是很愉快。”
    她在心中冷笑。
    只用嘴说的道歉,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那天早晨,他单刀直入的说她既然都能被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包养,那么他觉得他也能包养她。晚上和她道歉,可他只是觉得他说话太直白,却依旧认为她是随便可以给男人做情妇的女人。
    男人不都这样吗,巧舌如簧,全身上下只有嘴最硬,也只有沦陷于他们虚情假意的女人才会信他们的道歉。
    樊莱想起什么,心窝抽痛,眼角的泪不知不觉渗了出来,在雪白的枕头上泛起一朵朵水莲花。
    纪景清看到了,脸色淡漠,想起今晚那些人对她的敌意和刁难,冷冷开口:“你要是觉得没有意思,以后我不让你去了。”
    本来他和屈东明那帮人也不过就是暂时有利益勾当,所以他才不得不和他们维持“兄弟关系”。可他真正的兄弟,是周强那帮人。
    纪景清从小家境优渥,通过老一辈的关系,从小认识屈东明那些公子哥。可成长的过程中,纪景清只觉得这些人虚伪又自私。比起和他们小小年纪就去消费昂贵的会所点小姐,纪景清更愿意和周强他们去大排档撸串。
    所以他真正的好兄弟,是一帮家境普通但能为彼此两肋插刀、出生入死的人。
    也就是开始涉及公司、生意这两年,他才慢慢和屈东明重新变得热络。
    或许在屈东明那些人眼里,他纪景清也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小软件公司老板。
    今晚,他们明着惋惜他怎么没走他父亲的老路,老老实实做生意,不用费这么多脑筋就可以赚得盆满钵满,实际上是在暗讽他们纪家家道中落,他胸无大志,从小只知道和一群混混厮混,出了事,还不是得找他们那些贵公子帮忙。
    不然,他们身边的女人,也不会敢当着他的面为难樊莱。
    纪景清忽然也是颓败烦躁,觉得很没意思。他开始怀疑,难道他真的还没有能力可以给他的女人足够的底气和身份吗?
    失神之际,听到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平时对你尖牙利嘴的,结果到了外面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哑然失笑,反问她:“那你呢,是不是觉得跟在我身边特磕碜,特没面儿?你看那卢萧雨,傍着屈东明这个大款,真把自己当屈家少夫人一样,逮谁找谁的茬。”
    她趴在床上,身体渐渐暖起来,可依旧像一瘫烂泥,虚弱得要死。
    “纪老板,这才几天,你就要怀疑自己了?也不知道是谁前两天眼睛长到脑袋上似的,冷张脸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有能力可以做一个合格的金主。”
    他静静看她一会儿,抬手去掐她发烫的脸。
    “谁给你的勇气和金主这样说话,找死。”
    她忽然坐起来,上半身往前倾,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轻飘飘的开口:“屈东明长得没你帅啊,而且你看他多小气,卢萧雨问他要十几万去开店他都不肯。”
    她和他的脸贴得很近,彼此的呼吸都扑到毛孔里,她伸出一根柔软无骨的食指,虚虚滑过他的眉眼,吐气幽兰。
    “我才看不上他,我就看上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纪景清觉得她此刻特别像那种到会所豪掷千金的富婆,而他是等着任人挑选的角色。
    大概是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惊愕念头,让他心底划过一丝异样感觉。
    壁灯的瓦数不高,呈暖橙色,如薄纱一样笼罩他们四周。
    “纪老板,如果哪天你那个弹钢琴的女朋友回来找你了,我没嫌弃你,你也休想把我甩掉哦。”
    她语气俏皮,还带着丝丝颇有底气的威胁。
    纪景清怀疑她喝醉了,但又没有足够的证据。
    他轻笑一声,低头吻她的唇。
    第一下,轻轻地啄,然后撤退一些,垂着眼眸,用轻佻迷情的目光观察她。
    第二下,慢条斯理地磨,一点一点咬她粉唇的软肉,品尝上面的奶香,直到尝到了抹茶的苦味,才微微抬头。
    她受不了了,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炽热,细眉微蹙的望着他。
    他挑了挑眉,似乎有足够耐心等她回应他的暗示。
    他要她主动吻他,吻到让他满意。
    “樊小姐,你要是想开店的话,我让你开个够……”
    她压着他低下头,同时自己迎上去,咬他薄薄的下唇,然后无意间伸出粉舌,钻进他的齿间。
    他双膝一软,开始气势汹汹地用吻掠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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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景清:我不喜欢抹茶(撒娇)
    樊莱:徐少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