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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沉默一瞬,问道:“宴会上只有我和河间王吗?不若把朝臣都请来观赏,我还是喜欢热闹一点的地方。”
    联合忠臣+拿出衣带诏+找办法杀程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或许今天晚上你和河间王可以把这三件事都做了。
    傍晚的梁园被夕霞照耀成了一片翠绿和彤红的繁盛景象,笙箫缭绕,不绝如缕,主人设酒摆宴,伎人歌舞,惊鸿婉约。
    你将酒盏放在唇边,象征性地沾了沾唇瓣,便把玉杯放回了案上,假装隔着竹制帘笼在欣赏面前的歌舞,实际上却是在观察跪坐两侧的宾客,思索道:
    李询、荀贞、陈衍和徐元等人.......其中,李询是程朗的谋士;陈衍世家出身,陈氏有四世三公,手里也握着一支冀州军,可惜他叔父之前为了杀宦官冲开了宫门,目前是戴罪之身,并无忠心。
    荀贞是先帝任命的尚书令,一会得把他留下来商量除去程朗的事情,至于其他人,大概都是乌合之众。
    你想的专心,丝毫没有意识到面前舞蹈的人影越来越近,这乐人伸出的指尖十分巧合地落在你的影子上,几乎要用手掀开帘笼,凑近你。
    等你回神的时候才发现——眼前艳丽妩媚的男人正忧郁地盯着你,他翩飞扬起的衣袖几乎和你只隔着半尺的距离,简直像是要勾引你一样。
    “公主可喜爱奴的美貌?”他痴痴地微笑起来,朝你问道。
    你还未回答,就听见啪地一声,是不远处桌案被掀翻的声音!
    “住口。”程朗麦色的面颊变得通红,锋利英俊的眉眼中流淌过可怖凶横的暗光,显然是嫉恨愤怒到了极点。
    公主只能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程朗微微眯起眼睛,他踢翻了案座,厉声呵斥道:“逆贼安敢引诱公主!吾必杀之!”
    这个莽汉从未思考过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他人的算计,只是一心想要除去面前的“情敌”,他如同一只五彩斑斓的凶猛豹子,在求偶时展现自己的武力,不惜摧毁一切,只为了使你能多看他一眼。
    程朗气势凌人地抬起面前的桌案,一把朝那艳丽的舞男抡去,劈向他咽喉。整个打斗过程中,他还捡起脚下的酒杯砸破了几个朝你敬过酒的朝臣的头。
    这么小心眼的吗!
    你仿佛惊呆了,不过正好程朗替你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现在你可以做点小手段了。
    趁着整片庭室人声鼎沸,嘈乱无章,你悄然解下腰间压裙子的玉制组佩,迅速果决地一掷,朝着荀贞跪坐的方向滚了过去。
    荀贞正在出神。
    他从小习武,勤心史经,对宴会歌舞并不感兴趣,而被征召做了尚书令之后,他每天就是浏览奏章,然后就是感受自己毫无用武之地的孤独。
    毕竟尚书台的权利都给了天子身边的宦官。
    太过无聊了。
    但他忽然听到了什么投掷的声音,荀贞条件反射地接住了那串玉组,朝你的方向看去。
    你朝他微笑着眨了眨眼睛。
    于是荀贞面色如常地拢了拢袖子,袖子里捏着凉玉的手却升起奇异的热度,像是毫无波澜的人生被另一人点亮,他的内心也要燃着了。
    艳丽的乐人被程朗打得半死不活,几乎是吐着血还在嬉笑:“刺史真是心狠手辣,公主一定不会喜欢你这样的莽夫。”
    程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挥手招来侍从:“把他拖出去喂狗。”
    你被那人惨叫的声音打动,终究不忍心看下去,出声制止道:“程刺史,放他走吧。”
    “那么,公主是喜欢上这空有外表的低贱之人了吗?”程朗返头朝你看来,幽深的眼底像是压抑着极其汹涌庞大的情绪,他的语气很淡,但说话时具有威胁感的骇人气势更加明显了。
    他应该早一些迎(强)娶(抢)你的,那种低贱的奴隶怎么配出现在你面前。
    不过,若是现在就动手的话,会被群起而攻之,等到这些人都离开......就不会有人敢来阻碍他了......
    魁梧英勇的男人弯了弯唇角,仿佛在自我幻想中看到了你露出真心笑容的一幕,他藏在袖子里的手背都崩出了难以抑制的青筋,视线也按捺不住地投注在你身上。
    对程朗心理活动一无所知的你十分警惕,心里甚至有些发慌:......这疯子一直看着你,一定是有什么阴谋,看来必须尽快解决他。
    夜色深邃,梁园的歌舞声也逐渐远去。
    你静静地坐在车中等待,只见一只有力的手掌掀起了传车的帷幕——面前人正是荀贞。
    月光照耀着他清浚英挺的面容,显得青年坚毅又温柔,荀贞将你腰间的组佩握在手中,仿佛洞悉一切般低声道:“公主让臣前来此处,应有要事相商。”